想到什么搞什么,过敏源多达99.99%的杂食性无机物

【宝石之国】漫漫黑夜行(CP:锆石x黄钻石)

【NOTICE】

*CP为锆石(=吉鲁空)x黄钻石(伊尔洛)的同人,没反,不逆

*因为想让大家的名字听起来更像名字而非宝石,译名统一使用音译

*99%的内容都是捏造,还有很多都合主义bug。写于62话前,不为后续的剧情冲突负责

*(后知后觉补个cp tag,打扰啦> <)

*可以接受的话,以上^q^



漫漫黑夜行(CP:吉伊)


<1>


  吉鲁空爱上了它年满二十三岁的夜晚从窗外掠过的那道光。它毫无征兆地醒来,目睹光亮将黑暗刺破。本以为是黎明将近,但向外张望时,却发现天空的中心依然是司空见惯的惨白月亮。它转动额头,半张脸贴到窗子上。消逝在夜色中的微光既像晚钟过后的灯丝余烬,又如三年前雷暴来袭时炸开在地平线上的球状闪电。

  于是所有宝石们认知中的乖孩子吉鲁空摸黑溜出卧室。无视了太阳安歇时它们将变得虚弱的警告,也短暂地忘记有关携带毒素的守夜者的传言,被好奇――以及没来由的雀跃填满了全部心思。

  吉鲁空追逐着光亮贸然闯入夜晚,踏着廊柱的影子,掠过摇曳的芒草,过了许久才意识到乌云正一点点舒展身体,并无声地吞下月亮。终于仅存的微光也消失了,雨水浇灌下来,它的肩头被濡湿,随即是后背和臀部。鞋里进了水,袜子湿哒哒,它希望自己脚底没有因忘记涂上树脂而导致白粉脱落。

  吉鲁空在黑暗中驻足,颤抖着身子,环抱膝盖缓缓蜷缩起来。它觉得应该为这场小小的离经叛道找个足够合乎逻辑的理由,并且着实想念自己的柔软的床垫和棉被,那些干燥的室内拖鞋。可关于光芒的悸动仍然残存,而它已经追逐了太远,找不到回去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它从不知道夜晚可以这样长――面前的草丛再度被照亮,它第二次以为世界将迎来破晓,然而等到的却只是几乎湮灭在豪雨中的声音。

  “哎呀,你迷路了吗?”

  吉鲁空慢慢抬起头,视线顺着对方颀长的下肢向上移动,直到它与另一道视线相遇,并在那里长久地停驻。

  它想,自己终归是找到它了。


<2>

 

  吉鲁空是个优等生,至少认识它的宝石都是这样说的,而它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这种认知使得它平日的举止多少带有优等生的自我规范――或者换句话说,一种不自知的傲慢。当然,这绝非什么锋芒毕露的特质,相反,它一贯展现出的低姿态甚至使大多数宝石忽略了这一点,而这无疑也是优等生品格中的一环――毕竟获得这个评价的永远是它,而非学校的王牌波尔茨,或者曾经的帕帕拉恰。

  它喜欢有条不紊,以及有因有果的事。当它行使礼节,它希望被礼貌相待。而当它付出努力并获得相应结果,它亦希望得到相应的报偿。老师称赞它的算数能力,尤库蕾丝前辈惊叹于它能写出浜边数百种草木的特性,亚历前辈夸它能一口气背诵出目前已获得确认的所有月人种类的名称,并且舌头还不打结。这些它都记着,因为这都是它应得的。要是有什么尚未得到肯定的地方,要么是它做得不够好,要么是它的体质决定它永远做不到。

  所以当它四十岁那年得知自己可以正式获得一份工作――而这正是获准得到真正工作的最小年纪时,它甚至丝毫不感到意外。

  在此之前,它已做好了充分准备:它将那些自己希望做的、或合适去做的工作一一罗列,并在旁边注明理由。至于搭档,它也采取了同样的方式。在宝石们刚刚获得工作――尤其是巡逻方面的工作时,有个所谓的试验期。这段期间会频繁为新人更换搭档,直到找到最适合它的那一位。它将前辈们的名字悉数列出,标注它们的硬度和体质,优势劣势,性格特征(恐怖!――它一本正经地在波尔茨的名字旁写),划掉几个因特殊原因基本不存在组队可能性的名字。综合以上条件,在自认相性不错的搭档旁按顺序圈上一二三四五。

  可当老师询问它对于搭档的期望时,它脱口而出的答案却毁了之前的全部努力。伊尔洛前辈,它说。但它随即又辩解道(尽管它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对此进行“辩解”),自己初出茅庐,和最年长且富有经验的伊尔洛前辈搭档没有任何坏处。它语调急促地陈述理由,比起说服老师更像在说服自己。它喜欢有因有果的事,无法接受自己选择那位前辈的唯一理由是着迷于某个夜晚掠过窗前的闪光。  

  老师点点头,让它明早过来,他会向黄钻石说明。吉鲁空行了个礼,道谢并告辞,不敢妄自揣测自己的心思被老师猜着几分。

  翌日,吉鲁空选了个不早不晚的时间前去拜访。时间足够提前,但又没有早到让人怀疑它性情急躁。可当来到门口,它又开始后悔没有来得更早些。老师正背对着门口,遮住靠在桌旁的宝石,只露出其前后交叉的长腿。吉鲁空在门口站定,听到话题由前几日的战斗转移到它身上。那位前辈在前几日似乎受了点儿小伤,不过自称不怎么要紧,接着问起有关它的事,说这个年龄是不是还太早了点。

  “它很优秀。”――老师边这样回答,边转头看向躲在门框后的吉鲁空。被发现一事让吉鲁空感到有些难堪,便补救般地走进房内,头低着,没去看那位自己亲口指名的前辈。

  老师把手掌贴在吉鲁空的肩头,将它往前送了送。它出于惯性前进了三两步,尽量把身子挺得笔直,接着猛地朝面前九十度鞠躬。提前经过深思熟虑、并打算在初日用于向前辈展示的那些工作日程和作战方针等等皆如晨露般消散,剩下的只有一句苍白的、哆哆嗦嗦的“请多指教”,而这逗笑了那位前辈。

  它听前辈念叨着“好乖好乖”,学它的样子弯下身,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温柔地摩挲它打卷儿的短发,额头几乎贴到它的。它的视线如蜻蜓点水般短暂且频繁地瞥向对方,那双回视它的金眼睛在阴影中明明灭灭,看上去既专注又漫不经心。也许是因为彼此色系相近,对方眼底映出的自己仿佛模糊得失去形体。

  吉鲁空维持着鞠躬的姿势――准确来说,它错过了起身的正确时机,觉得站直也不是,不站直也不是。直到前辈终于心满意足地把手从它头上挪开,它才舒了口气、重新挺直身子。

  “别紧张,我不会欺负你的。你看你都僵硬了。嗯?不过我们本来就挺硬――说起来,你硬度是多少呀。”

  一个老派的宝石笑话。吉鲁空感到背脊有点冷飕飕,不过它迅速调整心态,朗声回答道:“是!我的硬度是七点五。”

  “哦。”前辈向后退了半步,举起双手,“那我得小心点儿,别碰坏你了。”

  老师向它们简单交待了工作,对于吉鲁空来说,当务之急便是把握巡逻区域的路线与地势,而前辈承诺这就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它们将去完成的事。至于实战经验则是可遇而不可求,况且――恐怕没有宝石真的期待获得此类经验的机会。

  交待完毕,吉鲁空跟着前辈走出房间,只见对方笑眯眯地对擦肩而过的议长挥挥手,在头上缠着卷尺并抱着一大沓软布的莱德贝利尔向它们冲来时熟练地展开双臂、任对方一通比划再目送对方绝尘而去,和莫名跑上前来的摩尔加击掌、并被拉着手转了两圈儿,又对紧接而来的高修指出方才摩尔加离去的方向。待一连串脚步声消失,通往校外的走廊终于沉寂下来――正当它这么以为的时候,前辈忽然对着中庭的水池大喊波尔茨的名字,只见到原本平静的水面哗啦啦地翻起波纹,不知为何从水中冒出的波尔茨朝这个方向瞪了一眼――这吓得吉鲁空肩膀一颤――接着对方甩掉头发上挂着的水母,耸着肩膀、浑身湿漉漉地走远了。期间前辈始终维持着不以为意的笑容,它感到自己方才目睹的超现实光景或许包含某种意义,只是自觉不深究为妙。

  走廊再度恢复沉寂――这一次是真正的沉寂。前辈伸了个懒腰,翻着眼睛看了看天花板,对它说道:“我听过许多你的事,大家都对你赞不绝口。如果成为我的搭档,那可真是省心。”

  “不,没有的事。”它立刻给出标准答案,“我有诸多不成熟,还请伊尔洛前辈指点。”

  “你看,又来了。我唯一的优势只有比你活得久了些,如果是打发时间的方式,支你几招倒无妨。”前辈轻快地说着,“我很随意,你也随意些就好。唔,不过毕竟我们这样单独相处还是第一次,也无法强求什么?总之慢慢来吧,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什么?”

  吉鲁空停下脚步。对于前辈的亲切言辞,它此时理应应允并表示感谢。可它最终只吐出一个笨拙的疑问词,尾音在空气中长久地悬浮。

  先它几步的前辈见它没有跟上,也停下脚步、转过身。

  “怎么了,吉鲁空?”

  前辈说这是它们第一次“单独相处”,这给它造成的冲击不亚于上次和杰德在墙角撞个满怀。它忙提醒对方:“您不记得了吗?十七年前的晚上,那时我……”

  前辈只是困惑地歪着头,发尾在肩头散开。它抿了抿嘴唇,把剩下的话咽回去。

  虽然不想承认――虽然难以置信,伊尔洛前辈确确实实已经将那个夜晚忘得一干二净了。


<3>


  “宝石的记忆保存在身体各处,而非特定的某个部位,推测与体内活动的微小生物有关。这种推论的佐证在于,鲜少有微小生物生存的头发部位,对于记忆的影响也微乎其微……(中略)……同时微小生物的总量并不会因年龄增长而明显增多,因此只能认为,不同年龄层的宝石中,单个微小生物所包含的记忆总量有所不同。这便是记忆密度理论。”

  吉鲁空中断阅读,因为此时一朵雏菊的花瓣飘到了书页上,遮住了“记忆”这个词。

  它看了眼来者,慌慌张张地将笔记合起。今天是休息日,而翻阅这里的书籍已获得老师和拉碧丝拉祖利的准许,并不是需要遮掩的事。况且,有关它们的记忆,本身也称不上是什么秘密。可在面对前辈时,这种话题总归让它感到冒犯。当然,它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草率的敷衍工作并没起到任何作用,因为笔记本的封面正端正地题写着“记忆概论”的字样。

  不过前辈显然不怎么在乎它的可疑举止,只是悠哉地晃了晃身子,说“吉鲁空还是这么热心学习啊,了不起了不起”,难以分辨这份态度究竟是豁达还是漠然。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后作战可能会派上什么用场。”

  它说了谎。知识能否在日后能否派上用场,这谁也说不准,可它并非吉鲁空调查这一切的初衷。尽管具体的理由连它本人也不得而知:或许伊尔洛前辈忘记那一夜的事造成的打击比预想的还要大,或许是优等生那种潜在的傲慢敦促它寻找答案,又或许它对于自己被轻易遗忘一事觉得有那么点儿――真的只有一点点――委屈。

  “哦――”前辈拖长了声音回应。

  “伊尔洛前辈,”吉鲁空鼓起勇气问,“……您会忘记我吗?”

  或许是这个问题过于唐突,前辈一时噤声。沉吟良久后,才回答:“怎么会呢。”

  骗子。吉鲁空这样想――却又不忍心真的这样想。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被――”

  如果我被带去了月亮,您会记得我吗,就像您其他搭档那样?它住了嘴,总算找回一些应有的理性,尽管那在这位前辈面前,这份它本该引以为傲的特质总显得格外脆弱。如果伊尔洛前辈不记得那晚的事,那么也想必不记得自己曾对它诉说那天是它的搭档被它带走的日子,自己因想念它们而难以入眠。

  对于吉鲁空戛然而止的发问,前辈依然没有追究。它暗自松了口气,同时又不禁自暴自弃地想,或许无论自己打算说什么,对前辈而言都没什么要紧。于是它知趣地转移话题,问前辈为何会出现在图书馆里,在找哪方面的资料。

  前辈给出意料之外的回答:“不,我在找你。”

  它连忙端正坐姿:“请问有什么事?”

  “嗯。”前辈将食指点在右侧嘴角,眼睛转了转,“我刚刚看到一只可爱的蜘蛛。”

  “……所以?”前辈害怕蜘蛛,所以拜托自己击退它?――它思考着诸如此类的事情,但既然对方使用了“可爱”的字眼,似乎又不是这么回事。

  “想说给你听听。”

  吉鲁空目瞪口呆:“就这样?”

  “是啊。”前辈说罢,当真露出一副大功告成的表情,朝它摆摆手、打算告辞。

  吉鲁空一跃而起,椅子腿与地面发出尖利的杂音,挽留住了前辈的脚步。

  “……请、请务必带我看看。”

  “不过它未必还在原地。”

  “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找找。”它思忖片刻,又补充一句,“……如果伊尔洛前辈不介意的话。”

  前辈笑笑:“你可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它也感到奇怪,因为比起继续调查有关记忆的资料,去见一只素未谋面的可爱的蜘蛛突然就变成了它这辈子最想做的事。


<4>


  那天吉鲁空按照惯例早早起床,去前辈的房间迎接,并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巡逻工作。原本前辈告诉它不需要这样做,但它声称这是身为后辈的义务,对此不做丝毫让步。前辈提出希望,让它至少不要站在门外等候。于是每天早上,它都有一小段时间在前辈的房间中度过。起先这让它拘谨,但几年后,它便习惯了这样的安排――并享受这份微不足道的特权。

  它进入房间时,前辈正坐在床上,弓着背脊套过膝袜。丝袜盖住对方的脚趾,勾勒出足弓和脚踝的形状,一路没过膝盖,双手松开带松紧的边缘,使其在大腿上“啪”地弹了一下。紧致的纤维被微微撑开,透出些许属于白粉的亮色。吉鲁空回忆起以前看过的有关记忆的记录,暗自想象对方身体的某处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也许是睫毛,也许是一小块指甲盖儿。或许――它不无乐观地想――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已经扩大了许多。一根手指, 一只眼睛。

  如果没有经历过那个夜晚,或者没有遭遇前辈的失忆,也许它会满足于现状。毕竟后来前辈再也没有在它面前提及过有关过去搭档的事――这位前辈本就鲜少提及关于自己的事。可它清楚,当数百甚至上千年前的记忆仍然完整的保存着,并且不会因为身体的缺失而被遗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它们已经占据了对方身体的每个角落。吉鲁空甚至不敢想象对方花了多少时间去思念它们。

  可是,这多不公平啊。它忿忿地想着。如今近在咫尺的,能够触碰到对方的,能够保护对方的明明都是它,前辈却仍被那些逝去的同伴们占据着身体。而它太过了解这种感受――因为那些宝石们之于前辈,正如前辈之于自己。

  接着它看到五根张开的手指在眼前晃啊晃,待它眨眨眼做出反应,已经清洁并打点好一切的前辈将双手背在身后,倾身打量它。

  “怎么了,吉鲁空?有什么烦恼的话,就和哥哥讲讲吧?”

  “……我想长大。”今天的它有些不对劲――当然,它可能从未在这位前辈面前对劲过。它再次感到和前辈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它的精神也就越软弱。像把自己不断往棉被或深渊里拽,再给它一束光。

  “难道是看到法斯出生有当哥哥的欲望了吗?哎呀,年轻真好。”

  正相反。吉鲁空觉得对自己而言,此时再没有什么比“年轻”更令它绝望的词汇。

  “可是,长大也不全是好事。”前辈调侃道,“吉鲁空可不要变得和我一样。”

  “我觉得前辈很好!”

  它难以抑制地放大声音,甚至忘记顾虑周围房间中的宝石们。它发现自己对于伊尔洛前辈的坏话难以忍受,哪怕那是出自本尊之口。

  “你啊,”前辈被它吓了一跳,随即苦笑着戳戳它的额头,“只是太习惯在我身边罢了。”


  月人那时来访还维持在三个月一次的频率,巡逻是轮班制,这意味着年轻宝石们很少有实际遭遇月人的机会。吉鲁空曾在某天打扫走廊时看到头上有一大片生有双翼的生物掠过,它本以为是昆虫,但体型来说却太过巨大,连它见过的最大的巨凤蝶也不曾达到这种体型。它跟随生物飞去的方向张望,见它们凝成了一个黑点。

  可那次毕竟只是远观,称不上体验(尽管和所有残留记录有所不同的出现方式令吉鲁空多少抱有疑问),因此此次巡逻中的遭遇,对吉鲁空而言是头一回真刀实枪的战斗。这次的黑点规模相对暧昧,不大不小,出于保险起见,几乎与它们同时发现黑点并赶来汇合的贝尼特组已赶去通知老师――它们可以选择拖足时间,或在此之前结束战斗。

  “旧式……三闪……”

  吉鲁空对着逐渐显现形体的黑点嘀咕着,同时见伊尔洛前辈抽刀,刀柄绕着腕部滚了一圈,被反手握住。

  “正五流线花形……”

  “真不错。亚历山大一定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学生。”

  未等它报齐来者的全名,第一轮攻击已经开始了。前辈抬手为吉鲁空抓住一支笔直朝它瞳孔射来的箭矢――嘴上赞叹着这次衣料选取得足够结实――随即不动声色地用刀刃挡下箭矢,手腕颤了颤,凶器们便如失去蚁后失去斗志的蚁群般在地面四散。

  “小心点,吉鲁空。”前辈温柔地提醒它,脸上丝毫见不着面对敌人时应有的肃穆。

  “好的。”

  “如果感到害怕――”这一次箭矢的角度过于刁钻,前辈干脆用小臂挥开了这一击,“就躲到哥哥身后。”

  它的确感到害怕。为前辈的这种战斗方式,同时也为意识到自己在这时候思考的竟然不是如何应对敌人、而是如何确保前辈全身而退一事。它见前辈将长刀挽了个花,趁制造出的间隙向月人的方向突进。它研究过前辈的身体――它看向那些箭矢,判断两者的位置关系――它知道哪个角度的攻击对于前辈会造成伤害性的结果。而当它确认到这一点,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动起来。

  如果这时它还保有余裕,或许会稍作思考,自己挺身保护前辈究竟是因为觉得前辈要为受伤付出的代价过大了,还是害怕前辈如那一日般再度将自己遗忘。又或者,如果它和那些前辈们同样去往月球……可它没有这个时间,于是为此行为得出更原始、也更单纯的答案,它害怕看到它的前辈受伤,这份痛苦远超它自己的粉碎――而它不过是选择了一种让自己轻松的方式。


  吉鲁空醒来时,露切尔刚为它接好右臂。那位医者用不带有丝毫同情的眼睛瞥向它,接着扭身爬上梯子去取盛白粉用的扁圆形罐子。

  吉鲁空伸展四肢平躺在诊疗台上,双眼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瞧,反光的卷发为大理石墙面投以数个摇摇欲坠的光斑。它把左手背遮到眼睛上,发出了一声拖长了的叹息。

  “我搞砸了,是不是?”

  “如果是指你和黄钻石的关系,我想是的。”它判断露切尔直接从梯子上跃至了地面,至少鞋跟发出的敲击声是这么告诉它的。“它甚至都没来见你。”

  吉鲁空从床板上弹起,这导致它的右臂再度脱落,并与床板敲击出一声闷响。

  “骗你的。它正向老师进行这次的战斗汇报,就在刚才,它还为你拼好了左腿。”露切尔面无表情,看不出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还有,请不要无端增加我的工作量。”

  这是我的问题吗!吉鲁空本想反驳,但转念一想,也许露切尔的话并非全然是在戏弄它。这次的行为毫无疑问是一种越界,就像曾听谁说过,自我牺牲向来是一厢情愿的行为。

  露切尔帮它重新接回右臂,接着便开始为它上粉。吉鲁空老老实实坐着,任由对方摆布。上半身处理完毕,露切尔蹲下身,一手托着粉罐,一手拿着毛刷,为它填补左腿的几道缝隙。

  它俯视露切尔双色的发旋儿,说:“我想过,如果我为了保护伊尔洛前辈而被带去月亮,它就会永远记着我。”

  医者的手顿了顿,一簇白粉散落到它的脚背上。

  “你最好永远别在黄钻石面前说这种话。”

  “嗯。”它闷闷地应道,“我知道。”

  吉鲁空当然知道。它只是觉得,如果自己的这种想法能被谁――随便谁――来痛斥一番,会多少感到轻松些。 前辈的怒气并不可怕,和它的性格一样轻飘飘,“傻孩子”就是它听过的最严厉的指责。当然,有时不故作姿态摆出恼火模样的伊尔洛前辈让它感觉更糟。

  最后一道罅隙被白粉遮盖,露切尔起身,将毛刷丢进待清洗用具的盒子,旋上圆罐盖子。

  “可是,我到底该怎么办?”

  吉鲁空用手肘撑着膝盖,将脸缓缓埋进双手。它听到鞋跟踩踏梯子的声音中断了。

  “哪方面?”

  “三千年,”吉鲁空颤抖着说,“实在是太长了。”

  “……”

  攀登的声音再度响起,随后是金属罐与架子摩擦出的窸窸窣窣。

  “很遗憾,这不是我的专业领域。不过至少可以这么想,也许即使你早出生三千年,状况也不会发生丝毫改变。”

  “谢谢,您真残忍。”它大声说。露切尔的温柔让它联想起那把为它们刮去被污染皮肤的矬子。

  “不客气。”

  吉鲁空双手撑着诊疗台边沿,伸长双腿,让脚掌贴实地面。

  “最后想请教一件事。”

  “什么?”

  “上次伊尔洛前辈受伤时,伤到的是哪里?”

  “哦,那次吗?”露切尔跨座在梯子上,食指在下唇靠近右侧的唇角处比划了一圈,“这里。”


 <5>


   每隔数年,老师会派遣一到两组宝石进行远征,目的是采集制造衣物或纸张的资材。吉鲁空原以为这会是个危险的任务,毕竟它们在前往远方后很难向学校求援,但前辈否认了这个说法,因为月人的目标在于学校――或者老师。当然,这只是直觉。它又补充了一句。

  出发当日,学校的全体成员为它们送行,莱德贝利尔为它们制作了便于行动的新衣服,露切尔给了它们一些简单处理损伤的工具,老师为它们奉上忠告。

  于是它们在无比轻松的氛围中启程(尽管大敌当前时,伊尔洛前辈的态度也多是异常轻松的),吉鲁空主动将查阅地图和确认路线的工作揽到自己身上,并辩解自己并非认为伊尔洛前辈无法胜任这类细腻的工作。

  至于伊尔洛前辈――前辈的话总是很多,啰里啰嗦。话题飘忽不定,从戴亚去年冬眠时所绑的缎带的形状,到昨天夜里落在它睡衣第二颗纽扣上的萤火虫。当然,几乎没有一句和它们的任务相关。休息时,吉鲁空就坐在旁边撑着下巴听,从不打断,只偶尔答上一两声作为回应。或者有时前辈忘记说到哪里,它就将对方先前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那些话题就如四处飘荡的蒲公英种子,吉鲁空只负责在它们被什么绊住时,小小地送上一阵风。它喜欢前辈讲述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时的神情――说话时用美丽的眼睛看它,像把深秋夜晚倒映在水池中的全部星光收集到一处,又像初夏时特有的散发水果甜味的阳光化在眼底。

  其他宝石总喜欢说,钻石属是特别的。吉鲁空这时有些相信了。也许它们眼里的世界永远与众不同,那些混沌的,不条理的,也全部都是光辉灿烂的。

  第一个晚上它们睡在一颗杉木下。虽说远离学校,又是月人不会造访的夜晚,出于谨慎考虑,吉鲁空建议它们轮流守夜。守夜的顺序成为它们之间的第一场争执,伊尔洛前辈在这时搬出了兄长架子,而吉鲁空又想行使后辈的义务,结果就是它们都醒着,干巴巴地靠坐在一起。它和前辈的相处就是不断重复那些无意义又令它难以抗拒的行为。

  吉鲁空最终输给了睡意。它睡得并不安稳,时常在半梦半醒间睁开眼,挪挪靠在前辈肩膀上的脑袋,或拨开对方垂至脸颊的发尾。跳跃的火彩反衬得夜色愈发黑暗。或许是怕它因为乱动磕坏自己,它感到伊尔洛前辈用手按着它的额角――可那力道实在是过大了些(钻石属特有的怪力,它想),让它的额角几乎被磨坏。每逢这种场面,它都难以参透这位前辈究竟是体贴还是敷衍。

  太阳初升后,它为自己昨夜不留神的偷懒行为多次道歉,并保证今晚由自己最先守夜。前辈显然不在乎这些。一颗山葡萄坠落到对方手心里,前辈没再理会它的忏悔,而是将那葡萄对准太阳,它一时好奇,凑上前去看,深紫色的果实边缘发亮,就如它出生那年看到的日全食。汁水顺着对方的手套褶皱淌下来。它们又继续上路了。

  后来几天,它们终于适应了合理分工,资源采集也步入正轨。它们穿越绿之森的藤萝瀑布,霞之原的夜雾和黑之涧的黄昏,前辈指着路上每一种它们见到的植物或动物给它看。有的对方能叫出名字,有的则不能。每到那时,前辈就兴致勃勃地擅自给那些事物命名,腹部有黑绿纹路的毛虫叫星辰,红色的长有尖刺的果实叫浮冰,没有遵循任何一种规律。吉鲁空说,真的这样,那编纂博物志的同伴就太辛苦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前辈说。

  它转念一想,也许的确如此。此时它们遗世独立,二者的对话成为唯一的法则,世界以它们的意愿改变姿态。

  顺利达成所需收集量的那一天,两颗宝石预感到旅途的终结,连平日饶舌的前辈也选择了缄默。那晚它们睡在一个山洞里。它盯着守夜的前辈的侧脸看,直到对方模糊成一片流光溢彩的影子。它迷迷糊糊地闭上眼,梦到了那一晚。前辈牵着它的手对它说,那天是自己曾经搭档被带走的日子。它想到虚之岬看看――因为那里看到的月亮最大也最明亮,说不定能看到它昔日的同伴。 

  它从梦中惊醒,并迅速理解了为何自己会做这样的梦。夜色依然黑暗,而此时雨水正淅淅沥沥地坠落。前辈站在洞穴外,黑衣被雨水浇得透彻。这一夜正是它们相遇的那一夜,两者没有丝毫不同。它看不到月亮,找不到回去的路,只有微光在它遥远的前方闪烁。 

  “伊尔洛!”它喊道。

  洞穴外的前辈侧过脸,濡湿的金色发丝黏着面颊,像是忘记此时该做出什么表情般茫然地注视它。雨水倒挂在它的睫羽上,晶莹闪烁,如在戏仿它们于绪之浜诞生时的模样。   

  “我还在这里。”吉鲁空说,“……我还在这里呢。”

  前辈微笑着回答:“我哪里也不去啊。”

  露切尔说得对,它想。这根本不是时间问题。也许即使早生三千年,一切同样是徒劳无功的。因此它突然对前辈无法回忆起那个夜晚感到了些许庆幸,至少这代表它占有了一个连前辈自身也不曾知晓的伊尔洛,是属于它的隐秘的特权。

  

<6>


  新型月人三番五次出现,且造访频率也开始居高不下,重新进行队伍编制一事再度被提上日程。曾经的王牌帕帕拉恰的睡眠时间已远超醒来的时间,而今后的作战方针将以波尔茨为中心展开,波尔茨的搭档就如工作初期那般轮替。不过,虽说从战术上理解这个安排,但这个任务会这么快落到自己头上,吉鲁空还是有些始料未及。

  吉鲁空对与波尔茨单独相处有着近乎本能的抗拒,并怀疑它们一年中说过的话是否曾超过五句。它含蓄地向前辈表达这方面的不安――在两人长达数百年的组合宣告结束的夜晚。

  “波尔茨?唔……是个可爱的孩子。”前辈蜷着腿坐在床上,下巴陷进抱在胸前的枕头里。

  它怀疑地重复了一遍新搭档的名字――尽管这位前辈因为活得过久而频频忘事,但应该还不至于搞混戴亚和波尔茨。

  “戴亚很可爱,不过波尔茨也很可爱呀。”

  “也许那是因为您是它们的哥哥。”

  “所以,”前辈挑了挑眉毛,“你是在当着这个哥哥的面说我的弟弟们不可爱吗?”

  吉鲁空自知失言,连忙摇头,直到听到前辈“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会没事的。”

  这不是吉鲁空想要的答案。它自认已经示弱,而以它这几百年来对前辈的了解,它本想前辈会安慰它说“这不过是场实验性质的组队”或者“如果觉得不合适,随时回来就好”,可这次它却能从对方那一如既往的温柔口吻中听出某种决心――将它拒之门外的决心。

  它设想,如果这时候它说自己还想留在前辈身边的话,将会得到怎样的答复――前辈对它总是纵容的,也许这次依然会为它难得的任性让步。可这时,属于优等生的奇妙自尊却又再度封住了它的嘴,于是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一句干巴巴的“希望如此”。

  “那么,明天要早起,我先走了。”它故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生硬无礼,尽管它知道这种行为十足幼稚。

  前辈平静地回应:“晚安,吉鲁空。”

  吉鲁空感到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它有些受伤地看了前辈一眼,而前辈只是微笑着冲它摆手。它撇撇嘴角,向门外走去。临出门时又忍不住回头,却发现前辈已经没再看向自己。那颗优雅的头颅低垂着,睫毛微微颤动,及肩发向两侧散落,露出一小截皎洁的后颈。

  那个神情属于它所爱的夜晚,这使得吉鲁空突然涌起一种想要拥抱伊尔洛的冲动――它想以自己所能企及的最快速度去往对方身边,不留余力地用手臂圈住对方的身体。它想让五指陷进对方的头发,让鼻翼触碰对方的脸颊,让手臂融入对方的背脊。它想在对方的怀抱里粉身碎骨,它想在对方的脚边化为永远无法修复的破片。万一哪天伊尔洛再受伤,就用它的身体填补伊尔洛的缺口――直到有一天伊尔洛被它的碎片填满,不再受困于那些逝去的记忆。

  可它最终能做的只有抓紧门框,紧到几乎使自己手指出现裂纹。随后,它的确以自己所能企及的最快速度迈开了步子,只不过去往的是没有伊尔洛的地方。逃跑时它又有些后悔,因为它意识到如果两人的搭档关系就此结束,这将是它最后一次名正言顺地踏进那个房间。

  至少,它难过地想,能向前辈好好道句晚安就好了。


  不过,某种意义上,前辈是正确的。虽说在初期确实面临了一些让它甚至想要打退堂鼓的小风波,可它的确相安无事地适应了自己的新组合。波尔茨永远正确,而当遵循这种合理的判断,一切都会变得轻松许多。至少当它被对方指出它的弱点即黄钻石时,它几乎感到如释重负――自己心知肚明却不愿面对的,其他宝石看在眼里却体贴地没有提及的,这对于波尔茨来说都构不成顾虑。波尔茨注重效率和合理性,无论那引导出的结论本身有多么冷酷。就像波尔茨对它说,自己不是黄钻石,因此它再也无需做多余顾虑。它只短暂地踌躇片刻便答应下来,这就仿佛亲口承认自己的新搭档确实没有重要到需要自己舍身保护的地步。可没有谁会为这恶劣的结论受伤,而它也无需感到愧疚。

  机械般的配合令它如鱼得水。它回想起最初那个喜欢为一切事物寻找合理解释,喜欢以效率评判事物价值的自己。那一切在前辈身上都不适用,却全部可以在波尔茨身上找到。等它回过神来,它已经真正爱上与波尔茨的相处。这种关系并不深入灵魂,却又足够亲密。

  有次整理房间时,它翻出一本数百年前的笔记。那时它还没有工作和正式搭档,而它为自己的前途做足了打算,将每一个前辈都分析得明明白白――至少它当时是这么觉得的。它“哗啦啦”地翻动纸页,对着波尔茨旁边标注的“恐怖!”失笑出声。那时的自己多不知天高地厚啊,而且字也写得怪难看的――它对着看了老半天,感到一阵羞赧,拿起房内的笔将那个粗体写成的“恐怖!”涂黑,想了想又在涂黑的文字上方补了个更大的“可爱!”,还在绕着它画了一圈圆滚滚的波浪线。可这之后它又觉得这行为几乎和几百年前没大区别,同样傻得够呛,于是打算找机会把这本子埋了,让它自然降解掉,免得它或者其他什么无辜的宝石成为这股傻气的受害者。

  刚把本子丢进待处理垃圾的分区,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地将本子取回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端正地写着黄钻石和一个大大的“1”,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文字。它把手指按在那个名字上,顺着笔迹形成的凹陷缓缓摩挲,动作小心翼翼得如在触碰当事者。接着它摇摇头,猛地将本子合上,然后将它放回重要物品分区,继续着手收拾起别的东西。

  拾掇进展到约一半时,吉鲁空听到波尔茨喊它进行下午的巡逻。于是它连忙将手头的工作搁置到一边――和波尔茨熟稔起来从不意味着可以轻易挑战对方的脾性。而且尽管它清楚对方的怒火往往源自于对表述情感的笨拙,但当对方拧起眉头时,它仍会不自控地抖上两抖。

  吉鲁空小跑着跟随波尔茨,途中瞥到水池对面的回廊中前辈的身影――尽管结束搭档身份才是几个星期前的事,它却觉得比自己的走过的年月还遥远。吉鲁空短暂地在原地伫立,注视着前辈的身影在阳光与廊柱阴影下时明时暗,尔后它用力揉揉眼睛,心想自己凝视那份光明的时间确实太久太久了,久到周围的一切都陷入阴影中,而它数百年来都在它那天遭遇的黑夜里兜兜转转,直到现在周围的风景才终于得以显现。它看到树影在伊尔洛身上摇曳,看到蝴蝶亲吻伊尔洛的鼻尖,看到梨花花瓣藏在伊尔洛扬起的发梢里。它看到伊尔洛在阳光中融化,又在阴影中闪烁。那是它在近处未曾目睹的光景,可这些回归得过迟的、曾被它悉数忽略的细节,却未曾使那颗宝石黯然失色。


  ――恰好相反,吉鲁空觉得伊尔洛从未这样美丽过。


  前方传来波尔茨的催促声,这打消了它出声呼喊前辈的念头。况且――它清楚前辈选择那条路时,通常是去往的是哪个房间,这不是它应去打扰的时刻。它应了一声,追上了波尔茨。对方板着脸问它刚刚在看什么,它则笑嘻嘻地回答,秘密。


<7>


  在前辈离开后的第二十天,它又久违地梦到了四百多年前的夜晚。只是梦里的前辈没有牵着它的手回到学校,而是带它一路来到虚之岬。豪雨止息,天空放晴,露出巨大而惨白的月亮。前辈不知何时已离自己过于遥远,当它迈步奔跑时,已为时过晚。伊尔洛对它说,我哪里也不去啊。接着又说,我不会忘记你的。

  吉鲁空毫无征兆地醒来,目睹光亮将黑暗刺破。它知道前辈会像法斯法菲莱特那样回来――钻石属是特别的,宝石们都是这样说――它早早便下定决心,等再见到前辈时,即使是徒劳,也会继续做些别的努力。

  对了,就向前辈提议,把那次远征时见到的生物编纂成博物志吧,向老师请上一周假,沿着那条路线再走一次。在那本博物志的世界里,所有生物都将是荒谬可笑的,一切束缚它们的执着与思念都将蒸发,逼迫它们的宿命不复存在,而世界只按照它们的意愿转动。

  它向外张望,转动额头,半张脸贴到窗子上。可它没有看到熟悉的光辉如那一夜般款款向自己走来。那只是再寻常不过的、破晓时分的阳光。


-FIN-


【2自】(此篇后记将涉及到62话为止的剧透,请酌情阅读)

这篇差不多是22号写完的,本想稍微改改扔上来,结果谁想23号凌晨突然出现那么劲爆的图透,尤其是医生一副抄刀就要和法斯一行拼命的架势,我还担心它们不能登月了。虽说不需要为后续剧情冲突负责,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明显的剧情冲突我还是不乐意的,于是等到25号零点买了本杂志,看完了。

嗯,虚惊一场。

然后关于这篇文,……锆锆是个很有意思的角色,它的主要性格体现不在让人印象深刻的初登场,反而在之后与法斯及波波的互动中。和法斯,嗯……我觉得它是个会没有恶意的踩人痛处的孩子。看起来乖乖的,其实遵循自己的那套思维体系,结果就是开始钻牛角尖。平时战战兢兢的其实相当傲慢和自说自话。真是十分可爱了。

结果这篇文因为通篇都是以这样低情商锆锆为视点,所以它看到的东西大多也不是它想的那个样,而且它最后也没搞明白过前辈在想啥,就是这么个故事

其实中间有一大段拉碧丝的戏但我嫌写得太喧宾夺主所以删了


以及上一篇文里提到过创作初衷是因为看了单行本7里大哥哥的角色介绍:“虽然有过很多兴趣但是都忘了”,当时为这句简短的介绍文难过得不行,谁想到第八卷的介绍是“想忘的事似乎忘不了”。

……嗯,没想到还可以更难过。好难过啊!!!


就是这样!点阅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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